文|伊文井
去年的最后一个月,不幸腰椎间盘突出,并且已经压迫到了神经。疼痛难忍,辗转多个医院就医后,医生异口同声均告知需要手术。然而,手术的风险、身边同事的建议、自己心中的恐惧,一时竟不知何以自处,于是,便拨通了母亲的电话……
其实,我知道母亲并不能给出什么答案。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,她读书很少,大概只上到小学二年级,便不再上学了。她也很少外出,除了短暂去过新疆采摘棉花外,记忆中母亲便一直在家中务农。然而,每每遇事我总会询问母亲的意见,即使并不能给出答案,却也往往乐此不疲。后来慢慢明白,自己向母亲索取的并不是问题的答案,而是一种心灵的寄托、心理的安慰——母亲在,心便安。
记得上初中时,课业压力陡然增大,每晚总会熬夜写作业。深夜的小山村一片漆黑,小书桌上的台灯却格外明亮。我奋笔疾书,在书山题海中博取走出大山的机会。然而屋中的角落中,母亲却还在陪伴。偶尔会陪我说几句话,提醒我喝口水,休息片刻,其余时间便一直都在静静地坐着。母亲能力有限,既不能辅导我的功课,也不能给我的人生道路以指导。但是有母亲的陪伴,黑夜的大山中、苦涩的书海中,总是会觉得有温热。

母亲的爱总是无声的,却无处不在。她不会用华丽的辞藻表达关心,也不会用复杂的逻辑分析问题,但她会用最朴实的方式守护着你。史铁生在《我希望成为她的骄傲》中写道:“多年来我头一次意识到,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过我的车辙,有过我的车辙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。”现在想想,自己少年时发奋拼搏的漫漫长夜里,也不单单有我流下的汗水,有过我汗水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煎熬。有过每一个拼搏的夜晚都有母亲的陪伴。
后来,我离开了家乡,去外地求学、工作。每次回家,母亲总是早早地站在村口张望,眼神中满是期待和牵挂。她知道我在外面不容易,所以从不抱怨我回家的次数少,只是在我每次离开时,偷偷塞给我一些她亲手做的咸菜、腌肉,叮嘱我照顾好自己。那些咸菜和腌肉,成了我在异乡最熟悉的味道,也成了我心中最柔软的牵挂。
如今,面对腰椎间盘突出的痛苦和手术的抉择,我再次想起了母亲。电话那头,母亲的声音依旧平和,她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轻声问我:“疼得厉害吗?要不要回家休息几天?”她的语气中带着心疼,也带着无奈。她知道,自己无法替我承受病痛,也无法替我做出决定,但她依然用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她的关心。
挂断电话后,我的心情平静了许多。虽然母亲没有给出具体的建议,但她的声音让我感到安心。我知道,无论我做出什么决定,母亲都会支持我,陪伴我。她的爱,就像黑夜中的一盏灯,虽然微弱,却足以照亮我前行的路。
其实,母亲的陪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,更是精神上的。她用自己的方式教会了我如何面对生活中的困难。记得小时候,家里的日子并不富裕,母亲总是起早贪黑地干活,种地、养猪、做饭,样样都做得井井有条。即使再累,她也从不抱怨,总是微笑着面对生活。她的坚韧和乐观,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,让我在遇到困难时,也能像她一样,咬紧牙关,坚持下去。正如史铁生所说,母亲的脚印始终伴随着w66国际·利来(中国)最给力的老牌的车辙,无论w66国际·利来(中国)最给力的老牌走得多远,她的爱都会如影随形。
现在,我依然在犹豫是否要接受手术。但我知道,无论最终的决定是什么,母亲都会在我身边,用她的方式支持我、鼓励我。她的爱,就像黑夜中的星光,虽然微弱,却足以照亮我前行的路。而我,也会像她一样,用坚韧和乐观面对生活中的一切困难。
母亲在,心便安。这是我最深的感悟,也是我最大的幸运。
(作者伊文井,笔名一冰,定西市作家协会会员,中学语文教师。有作品曾发表在《齐鲁文学》《天山时报》《凤凰资讯报》《诗中国杂志》等报刊杂志。)
